后来车时勋又带着夏尔雅参观了模拟法庭,再去系办公室拿了交换生修课标准,找了间空教室坐下来和她解说了半小时,才结束一上午的校园导览。
两人离开法学院时,时间已经是中午。
夏尔雅昨晚没吃晚餐,早上为了躲车时勋,连泡好的牛奶都来不及喝上一口就出门,换句话说,昨天中午的那份麵包是她至今为止的最后一餐。
左手按着有些绞痛的胃,夏尔雅紧咬着牙,装得若无其事,唇色却早已苍白。
车时勋走在前头,没发现她逐渐蹣跚的步伐,他抱着礼貌的心态,随口问了句:「要不要一起吃午餐?」
结果也没令他意外,女孩子回都没回。
一连被无视了好一段时间,他也有些烦了,回过身想数落,却看见她踉蹌踩空,车时勋旋即箭步上前,眼明手快地接住了人。
「夏尔雅小姐?你还好吗?」
昏眩剧烈袭来,夏尔雅痛苦地唔哼了声,视线一片模糊,却还是分辨出身畔那陌生的气息和温热,意识到自己被人抱在怀里,即使身体再怎么不适,脑中依旧警铃大响。
「你放开我??」她勉强挤出声音,下意识推拒他的靠近。
女孩子脸色苍白,神情分外痛苦,车时勋低骂一声,表情成了罕见的懊恼。
她竟然真的生病了。
他想也没想,直接把人抱起,快步往校门口的方向走去。
忽而被人腾空抱起,夏尔雅心里万分抗拒,偏偏身体却半点力都使不上,只能任由他去,如此靠近的距离,一呼一吸全是男孩子身上的浅淡香气,视线里也全是他的模样。
太过紧迫。
「车时勋??放开我??」
女孩子的声音气若游丝,到了他耳里全成了哽咽的嚶嚀,车时勋垂眸瞥过,眉宇的皱褶更深,下意识加快了脚步,本能松口安抚:「有我在,不会有事。」
「崔医生,她为什么突然昏倒了?」
一身白袍的崔仁赫温声回覆:「报告时勋少爷,夏小姐只是因为血糖过低產生昏眩,我已经在点滴里加了葡萄糖,等她醒来之后让她吃点东西就没什么大问题了。」
车时勋皱眉,语带迟疑,「血糖过低?就这样?没其他问题吗?」
「是的,没有其他问题,时勋少爷请放心。」崔仁赫轻笑,眸光染上几分趣味,在车家服务了数十年,他还是头一次看这孩子为除了大小姐以外的人操心。
「如果没有其他事的话,我就先回去了。时勋少爷请保重身体。」
「谢谢您,崔医生。」车时勋将人送到了门口,「这件事,请别让我父母知道。」
「是。」崔仁赫微笑应允,道别后就离开了。
车时勋回到卧房里,步伐停留于床尾,他双臂环胸,瞬也不瞬地望着睡着了的女人,直至看见她的脸色稍微好转一些,眉间的皱褶才舒开了些。
还好只是血糖过低,不是生了什么大病。
车时勋接着想起今早女孩子书桌上那杯完好如初的热牛奶,说到底,她会这样也是因为他的缘故。
他喟叹,转身走出卧房,也把门带上。
夏尔雅醒来时,依稀闻见了食物的香气,她略微睁开眼,疲倦感支配了意志和身体,让人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。
她反覆眨了几次眼,视线逐渐清晰,真实感也慢慢回来了。
意识到自己身处于陌生的地点,她吓得连忙坐起身,肌肤却传来一阵刺痛,她垂眼看去,这才发现左手臂上被扎上了点滴。
点滴?这里是医院吗?
夏尔雅迅速环顾四周,却发现落地窗旁的衣帽架上掛着一件烫得平整的男性衬衫,她狠狠一怔,心中警铃大响,直觉地掀开棉被要下床离开,房门却在这时开啟。
「你醒了?感觉怎么样?」车时勋端着刚煮好的麵进门,见她醒了,心里松了口气。
夏尔雅一见到他,下意识地揣紧被单,眼神戒备,「这里是哪里?」
「我家。」车时勋走至床边,将托盘放上矮柜,好心地替她前情提要一番:「你下楼梯的时候昏倒了,医生来替你看过诊,说是血糖太低,吃点东西就会好了。」
这里是他家?他为什么不送她去医院?他对她做了什么?
他一靠近,夏尔雅就本能地向后闪躲,眼底是清晰可见的防备与猜忌。
车时勋见状,不禁蹙眉,原先要出口的道歉又吞了回去。他冷声:「把麵吃一吃,我送你回宿舍。」转而走到离她最远的书桌前,拉开椅子背对她坐了下来。
见他退到安全距离,夏尔雅这才稍微放下戒心,她垂眼盯着矮柜上香气四溢的汤麵,滚了滚喉咙,饿了一整天的肚子地叫了。
挣扎片晌,她决定放下自尊。
「车同学。」
「做什么?」车时勋没好气地回过身。
女孩子抿唇,囁嚅了一会才说:「有没有不辣的东西?」
车时勋:「??